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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天赋可以定制

文章来源:肺曲菌病   发布时间:2017-2-17 4:39:12   点击数:
 

图/hunsay

小安是个人。

没错,是个人。

不要认为是个人是一件多么寻常的事,在基因修改技术被全民所接受的今天,是个人的稀有程度基本等同于一百年前生活在人群中的美国队长。

是个人,意味着这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没有接受过基因修改,同时他自己也是百分百原装。

是个人也意味着这个人长相一般,身体机能一般,才华一般,什么都一般。

小安今年十七岁,假如是一百年前,他这个年纪应该正在接受高中教育,跟一群同龄的孩子每天做着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课间去偷瞄两眼自己暗恋的女孩子。

可是一百年后,应试教育不复存在,现在讲究的是定向教育。

什么是定向教育?小孩还是胚胎的时候,父母就可以为他规划以后的道路,然后针对性地接受靶细胞基因修改手术,手术后小孩会在这一方向格外具有天赋,欠缺的只是知识的填充,父母只需要在他们出生之后把他们送到对应的定向教育学院就好。

当然,现在的人把这种手术称之为修正,而不是修改,因为广告是这么打的:你本来就很优秀,为什么要受困于基因?基因修正手术,让你遇见更正确的自己。

也有的父母认为孩子的发展方向应该取决于小孩本身的意志,在小孩出生之前不应该接受基因修正手术,而应该由小孩懂事之后自己决定以后的发展方向,针对这类小孩,会有专门的定向学前班。

小安平庸的资质决定了他只能和这类小孩一起接受基础知识的学习。

“小安,你年纪最大,所以这周的值日就交给你了哦~”年轻的女老师下课前笑眯眯地安排好了值日任务。

小安畏畏缩缩地从后排抬起头,看了女老师一眼,局促地别过眼点了点头,虽然大家都知道,整个学期的值日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女老师很漂亮,最梦幻的是她长着一双洁白美丽的翅膀,这种被称之为“天使之翼”的模块化基因修正技术刚刚推出来不到三年,令无数爱美女士趋之若鹜。

小安也觉得她很美,可是就是这样很美的老师,教了他三年,笑眯眯地忽视了他三年,每周唯一一次记得他名字的时间就是安排值日的时候。

小安自卑地低下头,班里的同学们尽管说还没有进行基因修正手术,但是他们的父母都是接受过基因修正的优秀新人类,他们遗传了父母的优秀基因,聪明、美貌。

“小然,你怎么还不走?”

小然今年十五岁,十岁就过了钢琴十级,十二岁参加奥数比赛拿了金牌,比不少接受过基因修正的人还要厉害。

小然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是小安啊!老师又让你打扫卫生了?”

小安有些紧张:“没什么的,你快走吧,天要黑了。”

“她就知道欺负你。”小然翻了个白眼,蹬蹬蹬跑到小安面前,仰起脸道,“别理她,我们走吧,我请你喝饮料。”

小然是班里唯一一个愿意和小安说话的人。

“我跟你讲,我就羡慕你,搞什么基因修正,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看班主任那个傻逼,晃荡个翅膀跟个鸟人似得!”

小然吸溜着饮料,坐在讲台上晃着脚丫子,看着小安吭哧吭哧地打扫卫生,翻了个白眼:“呆子,你再不来我把你这份也喝掉啦!”

小安“啊”了一声,呆呆地抬起头:“哦好。”

小然恨铁不成钢地走过去,看见小安正在费劲地擦一张课桌。那张课桌是班里鼻涕王大熊的,一身蛮力,祖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课桌下面被他蹭满了鼻涕。

小然干呕一声,狠狠一脚过去,课桌坏了个大洞:“费劲干嘛,让他重换一个好了。”

“你不打算接受基因修正手术吗?”小安捧着小然给的饮料坐在天台上,月亮升起来了,又大又圆。

小然站在天台边缘踢正步,闻言扭过头来,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我爸是个数学家,我妈是个钢琴家,他们都希望我能继承他们的事业。我出生前没有接受基因修正手术不是因为他们开明,而是因为他们意见不统一。”

她停下正步,随着风轻轻摇晃,看的小安一阵胆战心惊。

“我出生后,他们终于决定,让我长大了自己选择。从小到大,我妈没给我做过一顿饭,我爸也没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们总是在忙,把我交给保姆,每年见面次数不超过十次。”

小然笑着扭头看向小安,眼睛亮晶晶的:“这世界上每个人都在忙,基因修正给了他们机会,可是他们却只记得自己的事了。”

小然张开双臂,摇摇欲坠:“我就想当个普通人,有朋友有家人那种。”

小安低下头,心里泛起苦涩。

他和小然不一样,他之所以没有接受手术,原因只有一个——穷。

他是养父从垃圾场捡来的,以为会是个宝,长大了能养他,可是检查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个彻底的人类,养父没有钱给他做手术,囫囵着把他养大了。

“该回家了。”小安比小然高一些,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小然的头发,又觉得有些失礼,慌乱地想缩回手。

小然呵呵笑着,在他掌心蹭了蹭。

回到家的时候,养父半躺在破旧的沙发上,手边放着两瓶劣质酒。

养父是个酒鬼,年轻时候是个心高气傲的外科医生,有不菲的收入,他对基因修正手术不屑一顾,可惜过了不久,接受过基因修正的竞争对手以更稳的手,更精妙的技术击败了他,他失去了工作。

后来,他便开始日日买醉逃避现实。

养父哼了哼,迷迷糊糊看见小安回来了,踉踉跄跄上前,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脑袋上:“臭小子还知道回来?跟哪个女孩约会去了!呵呵我倒是忘了,就你这种没接受过手术的劣等人类,哪个女孩愿意跟你约会?”

小安抱着头一声不吭,等到养父打累了一屁股坐回沙发,他默默走进厨房,准备两人的晚饭。

有时候小安会想,自己这样的人生真的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身上都是青紫的伤痕,有些来源于养父,大部分来源于同学,养父嫌恶他,那些优秀的同学们看不起他,会在没人的角落殴打他、指着鼻子骂他是个基因低贱的人类。

是的,基因修正技术出现之后,人类继阶级歧视、肤色歧视、宗教歧视之后,出现了基因歧视。

小安在黑暗中摸索,掏出了一个藏得严严实实的盒子,借着窗外的微光可以看见,那是一盒整整齐齐的零钱。

两千八百七十一块三毛。

小安站在窗口,看见不远处的诊所还在营业,巨大的灯箱广告牌上写着:父母给不了你的,我们给你。

在那里,三千块钱就可以做个最简单的强化身体机能的基因手术。

小安抱紧了钱盒,眼里有点点星芒闪烁。

可是一瞬间他眼里的光芒又黯淡下来,他想起了小然。

小然对基因修正那么反感,如果他做了,那她会不会再也不理他了?

盒子的棱角硌得他生疼,他想起了被那些基因优秀的同学们拦在偏僻的巷子里殴打的疼痛。

小然郑重地重新藏好盒子,蜷进了被窝。

次日,小安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觉得不同寻常,小安低着头,从后门进了教室,像往常一样尽量不发出声音。

他忽然想到,昨天小然把大熊的桌子踹坏了,今天估计又要被打,不过反正都习惯了,大熊每天都会找借口打他。

他别过头看了一眼,今天的大熊居然安安静静地趴在座位上,似乎是感觉到小安在看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班主任甩着她的大翅膀声情并茂地讲了两节课基因修正对人类发展史的重要意义,小安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不时有人神色诡异地偷看他,大熊更是几乎把眼睛黏在了他身上。

“你……怎么了?”课间的时候,小安忍不住开口问大熊。

大熊粗声粗气地冷笑:“果然有人撑腰就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小安一头雾水。

“没什么意思,你跟我们出来一趟。”几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人伸手拎着小安的衣领把他拽了个趔趄。

小安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这几个人是学校里的恶霸,小安身上的伤痕有一大半来源于他们。

几个人推推搡搡将小安推到了走廊尽头的储物室,小安习惯性地伸手护住头。

“哟,知道要被打了,哈哈哈哈……”

“业务熟练啊,毕竟是我们的老客户了。”

“不过之前倒是没想到,我们这位老客户居然还敢泡咱们的校花,果然是劣等基因的人类,真敢痴心妄想!”

“不过劣等人类也有劣等人类的优点,比如说勇气可嘉啊哈哈哈哈……”

嘲讽一句比一句刺耳,小安抱着头蹲在角落里,渐渐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看来是有人知道了昨晚他和小然在一起的事情,小然是校花,而他只是个劣等基因的人类。

“我来看看有多可嘉——”

话未说完,小安就被一记重拳砸在了肚子上,他熟练地弓起腰,尽量缓冲这一拳的冲击力,顾不上喊疼,他拼命护住要害蜷成一团,嘴里半真半假地讨饶,他知道,这样能让这些人早些收手。

但是今天小安的行为激怒了他们,小安知道,这里面为首的那人追求过小然,所以这波估计会比较惨。

“你们住手!”

是小然的声音,小安心中哀叹一声,小然不出面还好,这下彻底完了。

“老师,你管管他们,他们欺负小安!”

从人群的缝隙里,小安瞥见了那双标志性的雪白翅膀,是班主任。

美丽的班主任慈爱地看着施暴的男孩子们,温柔地笑了笑:“男孩子嘛,精力旺盛,打打闹闹是正常的。小然,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你父母早上跟我约好了,等下我带你去见他们,关于你的定向基因修正手术的事情……”

声音渐渐远了,小安松了口气。不出意外,没过多久,几个人打累了,上课的时间到了,他们恨恨地撂了几句话走了。

小安熟练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定没有严重的伤,吐出几口带血的唾沫,又把布满鞋印和灰土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这才走回了教室。

周末的时候,小安去卖掉了最近攒的废品,盒子里的钱涨到了两千九百块,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一周,他就能够支付得起一个最简单的身体机能增强的基因手术。

他想着,在那之后,或许他在挨打的时候能够有余力还个手什么的,或者哪怕什么也不做,被打完也不会这么疼了。

下一步,小安想攒钱做个提高记忆力的基因修正,他记性很差,很多东西别人一眼就能记住,他却得背一周,即使自己不能当个天才,那当个学习能力勉强达到合格水平的正常人总是好的。

小安心里欢喜,把钱又数了一遍放进盒子里,犹豫了一下,他拿出了二十块钱,准备下周值日的时候给小然买饮料。

想到小然的时候小安愣了一下,好像,小然已经两天没有在学校出现了。

想起那天挨打的时候陆陆续续听见的话,小然的父母来找她谈关于基因修正的事,可能是出现了一点家庭矛盾吧!

小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再见到小然,是在城南的垃圾场。

那天放了学,小安照例去垃圾场捡拾可以卖钱的东西,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安下意识地躲到一边,却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披着一件脏兮兮的大外套,走到旁边,从刚刚运来的一堆垃圾中找到一个被啃了一半的面包,狼吞虎咽。

借着远处的灯光,小安看清了那人的脸。

“小然!”

他失声叫道。

那人吓得一个激灵,丢下面包就跑,小安连忙道:“小然,是我,小安。”

小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小安抹了抹脸,扭过头来,眼睛亮亮的:“我不想做基因修正手术,所以我跑出来了。”

小然被父母送到医院,等待手术的几天里,医院的格局和人员分布记在心里,在手术的前一天成功跑了出来。

她不敢待在人多的地方,不敢去任何需要扫描基因ID的公共场所,她只敢躲在没人的角落里,趁着夜晚出来找点吃的。

“小安,我带你跑吧!你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对不对?”小然抓着小安的手,短短几天,她瘦了一大圈,可她的眼睛里都是光。

小安心中动了动,却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不能一辈子躲躲藏藏生活的,基因ID没法改变,你的父母迟早会找到你的。”

小然赌气地踹飞了一堆垃圾:“可我真的不想做手术,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一株植物,只能一动不动任人修剪,长成他们想要的模样。”

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小安叹了口气:“先跟我回去吧!我们……再想想办法。”

小然忽然不说话了,她定定地看着小安,突然用力甩开了小安的手:“你根本就不想帮我对不对?”

“小然……”

“我本来以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小然抹了一把脸,小安看见,她眼睛里亮亮的都是眼泪。

“算了,你要是还当我是朋友,你就当今天没看到我行吗?我马上就走!”

小安心里闷闷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一类人,他渴望接受基因修正手术,却连最便宜的手术都支付不起,而小然,她什么都不缺,却追求着他想不明白的一些东西。

“你等等——”小安猛地伸手抓住小然的手,他语气急促起来,“你等等,先别走,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点钱……起码、起码别再从垃圾堆里找东西吃了……”

他掉头就跑,城南垃圾场离家只有十分钟路程,很快,他抱出了那个寄托着他全部希望的钱盒。

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小然……

小安安慰着自己,抱着钱往回跑。

“这大晚上去哪儿啊?还抱着东西,你们猜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小安猛然停住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又是这群人。

小安咬咬牙,不说话,死死抱着盒子。

“拿来。”

两个人冲上来一个把小安摁住一个用力掰开他的手,轻而易举地就抢走了盒子。

为首的男孩接过盒子,漫不经心地打开,挑眉笑了笑:“居然是钱,还不少。”

他哈哈笑了一通,对同伴道:“怪不得我们每次在他身上都找不到钱,原来全攒起来了,说说,攒钱为了干啥呀?难道是为了讨哪个女孩子欢心?”

他一脚蹬在小安胸口,语气骤然变得凌厉起来:“说!是不是小然!”

小安咬牙不语,死死盯着钱,心里盘算着抢回来的可能性。

“还想抢回来?看来这钱对你很重要,平常只会抱着头挨打的劣等人类居然也敢瞪我们了哈哈。”

他们放肆地笑着,却被一声怒喝打断了。

“你们放开他!”

是小然,小安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

“大小姐,你还当自己是校花吗?上次你放话只有这个劣等人类才是你朋友的时候很厉害嘛!我听说医院跑了出来,你就是来找这个劣等人类的吗?你觉得他现在护得住你?还是你能护得住他?”

他毫不掩饰地将贪婪的目光在小然身上游移,小然终于觉出了一丝害怕,裹紧了肮脏的外套。

小安猛地跳了起来,挣开摁住他的两人,一把扑向为首的男孩,吼道:“小然,跑!”

可是很快,他羸弱的身躯被这些经过基因修正手术的强壮男孩再次狠狠摁倒在地,小然仓皇地逃入远处的黑暗,只有小安嘶哑的声音依然在荒芜的小巷里回荡。

“小然!跑啊——”

“安教授,安教授——”

安教授猛然惊醒,下意识地扶了扶老花镜。

“安教授,该您表决了。”助理轻声道。

安教授,目前全球基因工程项目权威之一,而眼前他所在的会场,是关于基因修正技术是否应该进行临床推广的全球第五次表决会议。

台上的年轻人意气风发,是基因工程计划年轻一代的翘楚,在安教授打瞌睡的一个小时里,他描述了基因修正技术将给人类带来的种种好处。

“目前什么票数了?”安教授揉了揉眉心,轻声问助理。

“5:5,就差您这票了。”

安教授抬手准备举起那张写着“同意”的表决牌,却猛然一个激灵。

梦中的画面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一向平稳的手颤抖起来,良久,他叹了口气,举起了“反对”。

一片哗然。

台上的年轻人眉头紧锁,见状连忙问道:“安教授,能告诉我理由吗?”

安教授不说话,扫视了一圈会场,悲哀地发现投反对票的都是跟自己一般年纪的老头子。

“是因为伦理问题无法为公众所接受吗?”年轻人语气激烈起来,“安教授,我敬您是个老学者,但是您不懂公众,自古以来,没有什么不是基于利益而存在的,伦理的存在也是出于过去人们普遍认同的家族利益。

但是如今,个人利益早已取代家族利益成为人们的追求目标,基因修正所涉及的伦理问题成为最后一道可能的绊脚石,但是我相信,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难关,一旦基因修正技术所带来的优势进入公众视野,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住天赋的诱惑——”

安教授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基因修正技术能改变一个孩子的天赋,但它能改变一个孩子的秉性吗?”

“基因修正技术所带来的,将是更多的歧视和欺凌。”

年轻人愣在当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教授起身离开会场,背影佝偻。

“去城南墓园。”安教授疲惫地吩咐了一声,助理应声,车子缓缓驶向城南墓园。

斑驳的石碑已经有些年头,安教授给墓前换上鲜花,席地而坐,默默无语。

石碑上写着四个简单的字:“陈然之墓”。

七十年前,他是个贫穷却很有天赋的孩子,他的养父喝醉了酒就会打他,他的衣服永远散发着异味,他远离人群,从不和老师同学交流,他本应该作为班级最不起眼的一个学生。

可他偏偏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势利眼的老师们嫌恶他,认为他考试作弊,其他学生嫉妒他、孤立他,以至于后来动辄殴打他。

陈然是他的初恋女友,准确地说,是初暗恋。

他们一起做枯燥的值日,一起在天台喝饮料看星星,一起抱怨生活的不如意。

后来,他眼睁睁看着他暗恋的陈然被小混混强暴了,陈然不堪打击,跳楼自杀,而他则搬了家,转了学,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

当时他总想,他的天赋不是自己所能选择的,但是如果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天赋,那些人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嫉恨他而殴打他甚至欺凌无辜的陈然?又或者,如果可以选择天赋,他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强壮一点,力气更大一点,起码能够保护陈然……

后来他靠着一腔狠劲儿考上了大学,学习了基因工程,摸爬滚打半个世纪,成为了学术界的权威,可是今日一梦,却让他顿悟了一件事。

人类欠缺的,从来就不是天赋。

文章作者:灵魂厨娘

图片作者:hun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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